于洋
摘要：
《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是在国际浪潮的大背景下颁布的，但核心素养从研制到发表，其初衷不只是为了适应国际竞争的需要。正视核心素养应关注其内在价值，即基于适切性的国家需要和学生身心发展的需要，厘清其价值定位。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应该是学科素养抽象化的产物，而不是各个学科素养要素机械叠加的综合，应重视学科融合和跨学科知识的系统性。在实践教学上，要充分发挥教师的自主性和教研的能动性。同时，要建立基于核心素养发展情况的评价标准。
关键词：
核心素养；价值定位；学科素养；教学改革
作为落实立德树人目标基石的核心素养，当前已被置于深化国家基础教育改革的关键地位，为未来基础教育发展指明了方向。2014年，《关于全面深化课程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意见》指出：“教育部将组织研究提出各学段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体系，明确学生应具备的适应终身发展和社会发展需要的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2016年9月，教育部正式颁布《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明确了核心素养的三个方面、六大素养和十八个基本要点，为以培养“全面发展的人”为核心的素质教育明细纲目。目前社会各界对于核心素养的热议持续发酵，在认识核心素养的基本问题上，笔者认为有以下几个方面需要厘清。
一、以适切性为出发点认识“核心素养”
“核心素养”（key competencies）一词源于国外，在2002年欧盟研究小组发布的报告《知识经济时代的核心素养》和2003年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发布的《核心素养促进成功的生活和健全的社会》先后使用了该词。随后，多数国家和国际组织都认为，以人的全面且终身发展为主题的核心素养，终将取代以学科知识为中心的传统课程标准，“核心素养”在世界范围内迅速升温，整个世界都在高度关注核心素养和关键能力的全球经验。在“十三五”期间，我国也开始制定本国的核心素养体系，以提升教育品质，寻求教育体系的内涵重建。随着2016年《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落地，“核心素养”成为了当前教育界最火爆的“热词”，学习、理解核心素养体系成为了国家认同。但当我们思索“核心素养”的来源时，却往往浸淫在国际潮流的旋涡中，将这个舶来品看成全球改革的必然和紧跟世界教育风向中不可掉队的一环。然而，对“核心素养”的提出仅基于外部影响推动的理解，则缺乏研究的理性和实践的深度，必然会导致因认识不足而造成落实的敷衍和抱怨。因为国际组织所赋予的“核心素养”主要是基于功能主义视角所提出的，是教育目的多元化的表现。对我国核心素养出台的理解，不能仅从教育体系外的社会和时代需求方面理解，核心素养的颁布和落实不是形式上的跟风，必须置于我国教育目的之下，即看其是否符合国家和社会发展的需要，是否符合学生身心发展的规律。从教育发展的适切性的角度，即站在我国教育改革发展的必要性的角度去理解核心素养，才能决定由核心素养所驱动的课程、教学及评价改革的合理、合法性，才能激发教育教学的实践智慧。因此，正视核心素养的内在价值十分必要。现在我们将核心素养纳入教育目标体系，就必须首先充分说明核心素养与教育目的即人的全面发展之间的关系以及核心素养在整个教育体系中的地位和作用。
二、核心素养的价值定位
核心素养的提出，由关注学科转变为关注人，由关注知识转变为关注素养。核心素养是个体实现完善自我、融入社会、适应社会发展、获得成功生活所必备的关键知识、人格和能力的共同素养和综合表现，在学生终身发展的众多要素中处于最关键、最核心的位置，它解答的是“培养什么样的人”的问题。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课题组认为：“在价值定位方面，核心素养是党的教育方针的具体化，是连接宏观教育理念、培养目标与具体教育教学实践的中间环节。党的教育方针通过核心素养这一桥梁，可以转化为教育教学实践可用的、教育工作者易于理解的具体要求，明确学生应具备的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从中观层面深入回答‘立什么德、树什么人’的根本问题，引领课程改革和育人模式变革。”将核心素养定位为教育方针与教学实践二者之间的中介，实质上是对“人的全面发展”的教育目的具体阐述，它使素质教育的内涵更加丰富，是对素质教育内涵的可操作性指导，而非国家政策文件中相关话语的移植。此外，核心素养也是对素质教育存在问题的反思和修正。例如，素质教育作为一种具有宏观指导性的教育理念，在多年的改革发展中取得了显著成效，但是与“立德树人”的要求还存在差距，如何将素质教育落实到具体的教育教学实践中，到底怎样的素养才能称得上是必备的、基础的、关键的素养，怎样的“全面发展”既符合我国教育培养目标又能具体、实在的让师生感知、认同、领会，还需要更加清晰的表述。教育要回应发展中出现的难题和挑战，不能缺少“核心素养”这一顶层设计的构建。只有当我们更加理性客观地检视当代社会需要人们具备什么样的素质，思考什么样的人能够更好地生活和适应社会，我们才能更加坚实地走好教育改革的每一步。
三、核心素养与学科素养
当核心素养模式的构建完成后，很多人认为核心素养需要细化到各个学科、具体到教材教法，但对核心素养的实践如果仅停留在操作层面的“为改而改”，则会出现教学上的混乱。只有基于对“核心素养体系的学科本质是什么”的理解，才会明白教学究竟要把学生带向何方。而如何认识学科素养与核心素养的关系以及怎样构建学科素养，又出现了一 场认识论上的争议。应该说，核心素养和学科素养是相辅相成的关系，核心素养的落实离不开学科素养的平台，学科素养的培养也不能抛弃核心素养的基础性育人价值。那么，核心素养是否需要学科素 养进行一一对应地表现？或者说学科素养是否需要层层分解核心素养呢？笔者认为，答案是否定的。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应该是学科素养抽象化的产物，而不是各个学科素养要素机械叠加的综合。此外，更新知识观念是教育改革的共识，要培养“全面发展的人”必须打破学科界限壁垒，重视学科融合和跨学科知识的系统性。“人类学习的本质是与跨学科素养所指向的核心维度相一致的”，只有促进跨学科能力素养的培养，才能发挥育人合力，但是，在我国 跨学科素养往往被单一学科素养所边缘化。核心素养应当与学科、学科群形成一种网状关联，学科素养的研制和形成需要立足于核心素养的宏观指导，在其核心精神的指导下有选择地、恰当地、科学地进行，而非逐层拆解、机械对应，此外，还需要深度透视“学科群”的本质特征，依靠学科群发挥沟通优势，在学科教学中落实“人的全面发展”。
钟启泉教授在面对各学科如何界定和彰显各自的“学科素养”的问题时，提出了“上通下联”的两条路线：“其一，从学科的本质出发，发挥学科的独特价值，探讨与学科本质休戚相关却又超越了学科范畴的认知的、情意的、社会的‘通用能力’的培育，进而发现学科的新的魅力与命脉。其二，挖掘不同于现行学科内容的内在逻辑的另一种系统性，可以从学科本质出发，从学科本质逼近核心素养的视点，来修正和充实各门固有的学科内容体系”，进而发现学科体系改进与改革的可能性。
四、核心素养在教学改革方面的实现路径
核心素养在实践中的落实关系到“怎样培养人”的问题。教师是培养学生的具体实施者，为此，核心素养的推动与落实，需要重视教师对核心素养的理解与认可，在实现路径上可以思考两个方向：一是自上而下的，由专家学者论证，国家层面倡议颁布，到一线教师的理解渗透并付诸实践，逐层推动落实，提高自身的课堂教学能力；二是自下而上，教师借助核心素养的契机，深挖课程教学、“追踪学生”，在培育学生核心素养的过程中对其进行学科评估与反馈。当今时代，教师拥有了专业发展的自主性和施展教育教学实验的空间，教师对待核心素养完全可以有基于实践的自我理解，在归纳经典教学案例、总结优秀教学方法、关注学生成长的基础上，凝练学生应当具备的关键品格和关键能力。这种自下而上的推动可能更加富有活力和创造性。我们不可否定或者低估教师的能动性和潜力，也不可把核心素养看成是不可突破和机械照搬的“圣旨”，核心素养需要发动一线教师在认识上重视、在理解中深化、在参与中推动。
此外，在核心素养的落实过程中也出现了不少喧哗和质疑，有人认为核心素养又是一次“折腾”，特别是我国长期存在的以考试成绩为主要标准的评价体系将成为核心素养推行的拦路虎。笔者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推进核心素养，关键在于完善评价标准。其实，在评价改革层面，教育部《关于推进中小学教育质量综合评价改革的意见》中明确指出，“大力推进中小学教育质量综合评价改革，关注学生全面发展、健康成长，将学生社会责任感、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培养置于学生发展的重要地位”。全面系统地凝练和描述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指标，要注意考量学生在认知基础上所形成的能力与品格的提高程度。建立基于核心素养发展情况的评价标准，可以有效地打破学科界限分明的壁垒，使学生能力的综合评价成为可能，保证教、学、评的一致性，有助于全面推进素质教育，有效落实核心素养的指标体系，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
On the core qualifications in the student development
YU Yang
Abstract:
The Core Quαlificαtions in Student Development in Chinα is promulgated in the international content, where the core ualifications, from formulation to publication, are not meant to adapt to international competition alone. The internal value is the national demand and that for student development. The core ualification in student development should be abstracted via academic qualification, and it is based on disciplinary merging or inter-disciplinary system. In teaching practice, teachers should perform their potentialities towards the core. Meanwhile, criteria should be set up for an assessment.
Key words:
core qualification; identification of value; disciplinary qualification; teaching reform
作者简介：于洋（1986），女，山东青岛人，副教授，研究生导师，主要从事课程与教学论、中国教育史、教师教育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