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长江教育论坛专家观点摘要 | 顾明远



  顾明远(国家教育咨询委员会委员、中国教育学会原会长、北京师范大学教授)

  非常感谢长江教育研究院每年都邀请我们来参加会议,也是我们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每次长江教育研究院在两会开会期间,都要提出一些好的政策建议,今天周洪宇教授已经详细的介绍了他的建议书。我离开建议书,讲一些题外话,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教育要首先考虑新时代的教育到底是怎么样的,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它是一个总体的思想,也包含了我们的教育。报告里面讲到新时代的主要矛盾,就是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期盼和发展不充分、不均衡之间的矛盾。这个矛盾是不是在我们教育里有反应?我们是不是针对这个矛盾解决教育的问题?

  刚才讲到教育的公平问题,公平和质量其实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教育公平就是要提高质量,现在不公平主要是质量不均衡,我们投入了很多,农村地区的标准是学校,我这几年作为执行委员,我跑了好几个地方,我觉得农村有很多校舍已经很好了,设备也很好了,但是质量不如城市里,为什么。所以公平的问题,先要解决质量的问题,我们这次把教育提高质量放在很重要的位置,这是促进公平的很重要的举措。

  我们这个矛盾要解决,我觉得不是很容易,政策建议最好不要想那么多,搞那么长时间,说老实话,到2049年,我们谁能看得到?你们可能看到,我根本看不到,2035年也看不到。要针对当前的问题,当前的四年,十九大以后,怎么贯彻十九大的精神?当前怎么解决教育公平和质量的问题,这是关键。

  你拿扶贫来讲,不要说中西部地区,为什么嗓子哑了?10月29号到山东参加一个会议,顺便调研,山东的济宁地区是比较发达的地区,一个企业家了四个慈善学校,这个企业家是一个转业军人,他搞了一个房地产,他要扶贫,三个职工一组到济宁地区农村去调查,他提出来一个子叫亚孤儿,有1000人。什么叫亚孤儿呢?父母还在,但是有的父母是犯罪了,有的是父母离异了,只有母亲没有父亲了,家穷的一塌糊涂。他给我看了一个视频,我看了以后,确实非常感动,他搞了四个慈善学校,我去参观了慈善学校,根本没有礼拜天,因为家庭里面没有人管他,都是学生自己磨面,自己榨油,全部都是学生自己干,低年纪的少干一点,高年级的多干一点,他现在收了400多个,别说贫困地区了,沿海地区还有这么多。促进公平,总书记讲要使每一个孩子都不掉队,使每一个孩子都享受到优质的教育,这个任务还是非常艰巨的,这是我关心的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我关心的问题,我们城市里的教育现在是培训机构绑架了学校,我前年写了一篇文章,《培训机构绑架学校》,后来绑架两个字没出现,实际上就是绑架学校。对学生来讲,可以说是把学生培养成为考试的机器,现在好多地方不讲奥数班,叫兴趣班、提高班。对孩子来讲,说的严重一点,使孩子的身心得不到发展,对国家来讲,冲击了国民教育体系。

  现在出台了四部委的意见,应该说迈步了一步,但是我觉得还有很多问题,很多问题是政策的问题,拿北京来讲,我现在也搞了一个问卷调查,还没来得及分析北京的问题。其实用不着问卷,你就随便稳稳家长,哪一个家长不送孩子到培训机构去?几乎没有,个个都要送去,为什么?小升初本来是不考试的,但是变相的考试,对家长来讲,无可非议,他要想优质学校,要让孩子受到好的教育,但是在国家来讲,有没有一个政策。北京市说2020年停止招特长生,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好的开端,还有两年,我们还得熬两年,这是一个。

  再一个,到了初中,他要分班,分实验班和普通班,每个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进实验班,同学也好,老师也好,你为什么不能取消实验班?因材施教方法多得很,可以选科,可以分层教学,为什么把学生定格在实验班?这是政策可以解决的。北京市3点半以后就要放学,家长没法接,东城区是和外活动的经费,每个学生是800块钱,这个800块钱不能发给本校的教师,只能发给校外,不是给校外教育机构一个很好的机会吗?为什么不能发给老师,让老师在课外辅导学生呢?不行,老师不能有偿家教。3点半以后,不就推给社会了吗?这都是政策的问题。我们如果不解放思想,如果不进行改革,我觉得我们的工作很难推进下去。

  对未来的问题我也思考,未来的教育是一个热门的话题,我前几天写了一篇小文章,可能今天或者明天教育报发表,未来教育的逻辑起点是什么?教育本来就是未来的事业,为社会培养人才,现在都是从技术的角度,信息技术、人工智能,过去我也写过好几篇文章,信息技术必然引起教育的革命。

  但是必然引起教育的各个是指的教育的环境变了,教育的方法变了,但是有一个不变,就是立德树人是不变的。我们考虑未来教育,不仅从技术层面考虑,还要从时代发展来考虑,我们当前到底是一个什么时代,我们进入一个什么时代,是全球化的时代,是国际风云变幻的时代,是竞争的时代,这样来考虑,我们培养的人要有中国情怀,有国际视野,特别是有创新思维、创新能力,我觉得应该从这个角度考虑未来教育,而不是光从技术的角度来考虑未来教育。

  我一般着眼于当前,我更多的着重当前,新一届的人大会议要召开了,新一届的人大到底要干什么,周教授考虑的比较远,我考虑的比较近,他提了很多问题,我们大家也都很有共识,对这些问题都有共识,投入也好,教师公务员也好,我觉得不大可能,公职人员的法律地位,他的工资收入不低于公务员或者略高于公务员,真正做到就很不错了。

  我们教师队伍太大,1500多万教师,一个教师一年要增加1000块钱的话,总共增加多少?地方投入的问题,人民代表应该提议,国家制订一个平均的标准,你至于这个标准,国家补贴,高于这个标准,我不管。有公开的资料,北京市小学的人均经费前年是21000多,现在是25000多,但是河南呢?5000多,差多少倍?现在北京超过了上海,上海是19000多,你想差距多大,平均数都达不到,我觉得国家应该制订一个人均平均数是多少。北京、上海钱多,不封顶,但是全国来讲,应该平均,平均6000,河南只有5000多,差的1000多国家补贴。恐怕要制订这么一个标准,不是讲投入。我们呼吁了多少年了,90年代就呼吁,还有很多笑话,1993年提出GDP的4%,到2010年才实现,争取了17年。

  时间关系,我不多讲了,就讲这些,谢谢大家!

  (此文根据顾明远在2018年北京长江教育论坛上的讲话整理)

  来源:2018年北京长江教育论坛